一个真实的梦,奇怪,诗意,画面很美。甘肃敦煌的沙漠,满天金黄,风揉细沙,层层皱褶。
回家探亲,堂区本堂神父我邀请参加一台弥撒礼仪。
老家没有沙漠,但梦境中,我率先独自徒步前往,进入一片沙漠。沙漠里有一座老土房。正值中午,阳光撒在沙漠上,仿佛把人置身于灿灿金光之中。我来到土房前,听房内已有人声,于是迈步而入。来近西屋,看见土炕上蜷卧着一位神父,他见我进来,起身向我招手。在屋内还有两,三位神父,他们坐着说话。我就加入他们。
不一会儿,我们听外面有音乐会(北方教会民乐演奏,由教友组成,吹奏经谱、歌谱,每瞻礼节日或者大型活动时,乐团服务弥撒)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们几位神父和那位溜下炕的神父一起穿好祭衣,站在土房正门口等候。
只见沙漠中有一队人,朝土房走来,最前面是十字架,后面跟着拿着笛子、瑟竽、铜锣、唢呐的教友,他们边走边吹,曲调在空旷沙漠里显得久远悠长。最后是二十多位神父,他们带着金色或红色领带,在飘扬中前行。
我记不清主教是不是在最后,我也不太肯定这幕场景是不是发生在周至教区,但是,在最后一排神父中,周至教区一位神父的模样,我却异常清晰的记得。
大家都进了土房,弥撒大概是由吴主教主持的。屋外光线十足,屋里不用灯光,同样是金壁辉煌。这仿佛是一台葬礼弥撒,因为,有棺材放在土房中央。举行摆安所礼的时候,棺材盖要掀开,里面躺着一位老年修女,白手帕盖在她的脸上,神圣气氛庄重异常。
“安所礼”将完之际,有两位全身包裹塑料纸的修女,突然出现在棺材旁边,她们冷??丁地出现,嚇了众人一跳。她们亦像是受到极大惊吓似的,看着众人猛然后退,缩在棺材头处。有人想到前面去安慰她们一下,她们却急忙举手表示拒绝。原来,她们身上染了麻风病。
这是一个梦,第二天醒来,这梦境仍然清晰。我没太留意这梦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两天梦境总在我思绪里出现,我不免想,这梦到底在说什么?它有预示什么吗?
不可否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虽显零乱,但是,每个画面都在我以前生活中可以找到痕迹。
我去过敦煌鸣沙山,很显然,这是那片沙漠的来源。土房子是我从小就有的记忆,教友队伍同样是北方教会生活现实样子。周至教区神父让我肯定梦境是在我的母亲教区,加上吴钦敬主教公开就职后,到各堂口视察,盛况网上看到,很触人心弦。葬礼是春节时,家乡圣母山上有位新领洗的老人安息主怀,本堂神父邀请几位家乡神父一起去山上为老人送殡土葬。得麻风病的修女我可以追朔到修士年代去陕西商洛麻风病院服务的经历,现在更有我们天津教区修女在云南服务麻风病人的事实。
既然梦境出现的都是我的生活经历,那这些经历在梦中揉合出现,画面又是如此富有地方特色和乡土气息,这到底会是什么意思?我试想下,沙漠是缺水之地,代表今日中国教会普遍干涸?土房子代表中国教会莫要忘记自身传承?中国乐器、神父躺在土炕上、及神父带着金色红色的领带在阳光普照下踽然前行在金色沙漠中,代表天主教会在中国已经乡土化,民间化,已有自身特色?新公开就职的吴主教带领着原想做主教的神父共同举祭安葬修女,代表中国教会正从分裂中走向融合?患麻风病的修女代表教会中的修女阶层,她们在默默无闻做着信仰内的牺牲,在社会中服务受苦无人愿意照顾的人民?弥撒大祭代表中国教会与普世教会在这片信仰如沙漠的中华大地上的精神共融?阳光普照代表天主光照好人,亦光照歹人?
我的教会梦有什么意义?或者什么梦才有价值?中梵关系?中国梦?基督宗教中国化?
我一直想说的是:中国天主教徒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早已具有普世天主教会的信仰。信仰无神论管理宗教事务者,如果真的按着中国宪法执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了,中国天主教会自然会走出属于自己的信仰之路。
如果真这样,中梵关系还需要耐心,耐心,再耐心的等待么?如果不这样,拥有再多的耐心,真会有用么?
(写在年10月23日)
山人神父